纵使牟云笙这样说，俞浩心里还是惦念着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自己想的那些事。
他回想起来，真是对自己讨厌得咬牙切齿。
是牟云笙从来没有失约的缘故？所以他就一定要求牟云笙连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非做到不可吗？他连对待陌生人也能够随意大度，偏偏面对睡在身边的人，却较真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
但真的没有办法不在乎，恨不得死磕，像抓住证据的诉讼人非要被告认罪一样，不管究竟于情于理对不对。
俞浩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心想：那天晚上他真的答应得好好的。
想到这里，俞浩悄悄地叹了一声，瞥见牟云笙走进卧室，连忙把手机塞回枕头下。
他正在打电话，应该是和家里人，一边说一边坐进被子里。
俞浩在旁边默默听他说完，见他看向自己，便牵了牵嘴角，问：“你妈妈？”
“嗯，说Hugo的事。Hugo在我妈面前把你夸了一番，我妈让我有空带你过去。”牟云笙把手机调至静音，放在一旁。
俞浩想到他刚才应的那两声“知道了”，瞬间愣住，问：“你答应她了？”
“啊。”他理所当然地说，“你又不是不能见人。你不想见她？”
他忙不迭地摇头，却不知道牟云笙是怎么在母亲面前说自己的。他想了想，说:“牟云笙，有个事，我想向你道歉。”
“又怎么了？”牟云笙正要躺下睡觉，闻言哭笑不得，“你怎么又活回去了？动不动就道歉。”
俞浩抿了抿嘴唇，说的时候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就是除夕的时候……你不是出国了吗？我不知道你是去工作的。我以为……你去度假了。”
听罢牟云笙错愕地看着他，想生气又气不起来，末了说：“好吧好吧，被告，你还有什么没有招的，就一并说了吧。这十五都还没过呢，别真带到年后去了。”
他在被子里握紧了拳头，小心地问：“那我说了，你都一起原谅了？”
听他居然先请免死状，牟云笙睁大眼睛，笑得脱力又无奈，点头答应：“好好好，你一起说了，我一起原谅。”
“就是……”俞浩的两眼一闭，一股脑说尽了，“其实王旭东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后来他去结婚我们就分手了。不过我们这十年都没联系，就是偶然在米粉店碰到的，虽然我第一眼没有认出他，不过以前的事还是记得，而且我一开始没告诉他你是我男朋友因为他老婆在旁边。”
说完，半天都没有听见牟云笙回话，俞浩忐忑地睁开眼，看到他完全惊诧得哑口无言，只好又默默地把头低下来说：“对不起。”
“嗯，好。”牟云笙点点头，“还有吗？”
俞浩一愣，眨了眨眼睛，摇头说：“没有了。”
“那关灯睡觉吧。”听他说了一堆自己早已猜到的内容，牟云笙觉得很无聊，抬手把灯关掉了。
俞浩呆呆地坐在一旁，隐约看到他躺下，背对着自己，没过多久就没动静了。
俞浩拿不定主意，只能也躺下来，双手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也打算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睡过去。
偏偏这个时候，枕头底下的手机又来了一条消息。
俞浩打了一个激灵，转头看牟云笙，见他没有反应，就悄悄地从枕头下拿出手机。
因为刚才忘了退出界面，一进入应用界面，俞浩就看到年前牟云笙和他约定过的事。
俞浩咬了咬下唇，退出来一看，是店里的一个姑娘向他请假，说买不到回来的火车票，要晚几天才能复工。
俞浩鼓了鼓腮帮子，把手机关机放到床头柜上，又闭上眼睛睡觉了。
牟云笙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呢？答应第二天要陪他，结果第二天接到的是他晕倒在办公室里的通知。
除夕那天说回来吃年夜饭，结果当晚他就乘飞机出国了。
但这些他都不是故意的。
俞浩能怪他什么呢？
至于……至于那时他说，会补偿他……
“牟云笙？”他转过头，声音问得很轻。
“嗯？”牟云笙应得清醒。
俞浩一怔，连忙转过身，想了想，便攀到他的肩上，问：“你生气啦？”
“没有，没生气。”牟云笙笑了一声，反问，“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哦。”俞浩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夸他大度，眼看他还是没有转身，舔了舔嘴唇，在他的耳边说，“那，我们……”
就在牟云笙回头的一瞬间，俞浩放在他肩上的手滑向了他的颈，人也爬到他的身上。
牟云笙正惊讶，俞浩已经把吻主动送了过来。
俞浩在黑暗中找到他的嘴唇，出于长久以来的习惯，他转个身就又让俞浩落回床面上。
呼吸缓缓地被唇齿的纠缠染上温热的气息，他慢慢地承受着牟云笙施加过来的压力，在牙齿相磨发出的细细响声里，搜刮牟云笙嘴中还残留的漱口水的味道。
那味道后来温热了，牟云笙也热了，俞浩的手攀在他的肩头，发汗的掌心像滑不溜秋的鱼儿往他的身上流窜。
滑过他坚实的胸膛，解开他睡衣的纽扣，俞浩变得焦灼的神经元渐渐地熨烫出新的纹路。
“牟云笙……”湿热的吻落在牟云笙的肩窝上，俞浩埋头，一边感受着他湿漉漉的气息像轻巧的雨滴滑落自己的肩背，一面沿着他颈部的线条施加自己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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