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宙听了,冷汗直流。
“仲老师这……过分了吧……”
肖长冰满足地舔了舔嘴角,虽然没有加冰,低温薄荷气泡水给人带来的满足感还是很强。
“可不是过分嘛。但仲祎这个人……”
和他影帝封神路上第一步的那个角色,居然有许多重合。
仲祎从小在寄宿学校长大——没受过霸凌。他父母很忙,常年不见,于是仲祎跟他们的感情没有很深。他从很小开始就展露出将要有的漂亮脸蛋和挺拔身姿,家里有钱且双商高,身边的人有意无意都会围着他打转,去讨好他。
但是,自幼产生的家庭关系缺失的确给他带来了某些缺点。仲祎对于人际交往永远隔着一层:他能处理好一切关系,但都带着演绎的成分。
儿童是天然的演员。
仲祎只不过是其中最好的一类。
包括爱和被爱。
仲祎对于“感情”的认知,是通过观察得来,而非亲身体验得来。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会有人无条件爱他人,即使是具有血缘关系的亲属也一样,具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彼此相爱,正是因为血缘关系,是动物的本能。
尤其是陌生人,他们“爱”自己的本源来自于容貌、体格、金钱、利益关系、倾诉时合适的表情流露与开解。
很不幸的是,在仲祎遇到唐成斯之前,他的结论屡次被验证,从未有过一丝撼动。
所以唐成斯贴过来,像是愚蠢的动物幼崽对着一只看似弱小的猛兽露出自己毛绒绒的肚皮,毫无防备心。仲祎并未被他感动,只是顺着唐成斯演了下去。
唐成斯多傻啊,傻到仲祎终于开始质疑自己的结论是否真的正确。
在唐成斯跟唐爸爸翻脸,自己艰苦创业还想着仲祎的吃喝冷暖的时候,仲祎完美的假面终于裂开了缝隙。
——真的有人可以无条件的爱一个毫无亲缘关系的人,并且为之付出吗?
唐成斯可以。
由是仲祎决定和唐成斯摊牌。
只是,仲祎真的没有“爱”过别人,他对于爱的表达十分欠缺,只好从头开始说;说他可以爱唐成斯了……
然后就搞砸了。
事后仲祎不是没想过弥补,可惜他不知道,唐成斯这种能无条件对人好的,恨起来,也能恨到骨子里。
偏唐成斯不是全心全意的恨,七分恨里带着三份爱,越发缠绵悱恻,病入膏肓。
由是两人渐行渐远。
仲祎自己有了工作室,逐步从单纯的演员做到各个相关领域,跟唐爸爸的业务有了交叉,唐爸爸私下暗示过几次,说仲先生现在不必缠着我儿子,大家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多好。
仲祎明面一别两宽,私下并不欢喜。
“有点儿吓人。”冷宙说,“我……我想不到。”
“谁也想不到。”肖长冰说,“他就是开始瞒着老唐,老唐又是最记恨别人骗他……”
冷宙心里咯噔一下。
他干咳一声,心虚地说:“肖长冰……”
“嗯?”
“我其实……”冷宙更心虚了,“我有事儿瞒着你。”
他说完之后,没敢看摄像头,所以没注意到肖长冰也很心虚。
“我……我其实也——”肖长冰顾左右而…而没有言它,“我其实也有点儿事情瞒着你。”
冷宙说:“你是不是又喝速食汤了?”
肖长冰无语:“没有!——你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不好说。”冷宙想了想自己那厚厚一本剪贴之外的故事,说出来怕被肖老板当成变态stalker,“就……反正我会和你说明白的。”
肖长冰点了点头,得到保证之后,他说:“我——哎,下次见你时候我把我瞒着你的事情说明白。”
“我也下次吧。”冷宙说,“一换一。”
“你当打游戏呢!”肖长冰打个哈欠,“真的睡去了……晚安哦。”
“嗯。”冷宙嘬嘴往前一凑,“晚安。”
肖长冰笑着按断。
前几天滨谷晚上下雨,这几天城区晚上下雨。忽然降下的雨水敲着肖老板家的窗,他在白噪音里睡得特别好。只不过有一点不和谐的地方,朦朦胧胧的时候,记忆碎片翻着爬上来,试图构成他的梦境,其中一块碎片是——
冷宙说:“肖长冰,你胃不疼了?不是吐了血在医院等化验单的时候了?”
雨声与倦意将肖长冰的意识带入黝黯梦渊,记忆碎片拼凑的梦冲去他的思考。
——冷宙怎么知道他胃病吐血在医院等化验单的?
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譬如肖老板不知道有人在暗地里悄无声息的爱着他许久,像是一株蛰伏泥土之中的植物,生长了许多年才探出两片叶子,被人看到。譬如肖老板还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并无特殊的生命,成为过某个少年赖以支撑的信条,走过黑暗与荒原,站到上山的道路上。
冷宙和肖长冰应许说明自己隐瞒的事情,心头巨石落下,当晚睡的也不错,尤其是第二天放假,不必想着明天的戏,更是心安。
仲祎就没那么安稳了。
唐成斯找了私家侦探查冷宙,且和冷宙走的很熟。于理智上,仲祎知道这必然与肖长冰有关,不过是唐成斯一如既往的为朋友劳心劳力,感情上就是不对味。
仲祎活到现在,可以说是三分之二的人生里,没被感性操控,永远理性占据上风。
但他栽到唐成斯身上,前三分之二段的压抑,成就了现在的平静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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