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长冰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冷宙原以为他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可怕，没想到他站起来，隔着桌子别扭地抱住自己。
“唉，你……”
肖长冰的手在冷宙背上轻轻拍打几下，才松开怀抱，坐回原位。
“你其实…挺吓人的。”肖长冰说，“可是——我没觉得不好，就是……”他咬着下唇想了会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居然——要是我早知道，我可能……”
“你可能会报警。”
“不会！”肖长冰反驳，“你又不是恶意的。”
冷宙说：“你怎么知道？”
“相处下来啊。”
“你要是早知道，我们就不会相处了。”冷宙说，“而且我拿你照片打过手冲，你知道吗？”
肖长冰脸颊通红，“我——我肯定……我看出来了！”
“那你还觉得我不是恶意？”
肖长冰皱着形状优美的眉毛：“可是我们现在不是没有相处过，对吧？你是我……我是……我们是情侣关系。”
说完，他试探性地看向冷宙的眼睛。
冷宙却像是被肖长冰吓着了。
“情侣……？——啊对，情侣。”他也语无伦次起来，“我们是情侣，我拿你照片打手冲就……还是有点不对。”
一时间气氛处于尴尬和绮丽之间，来回摆动，可能更靠近尴尬。
两人从没把“情侣”提到台面上讲，所以，虽说相处模式已然像是聚少离多的恋人，仍旧隔着一层窗户纸。
肖长冰把窗户纸捅破了。
为了缓解尴尬气氛，肖长冰努力解释，不防越描越黑。
“是嘛！”他故作轻松说，“你看，我们是情侣，现在就算你要和我上床，也是合情合理的！对着照片打手冲算什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和我上床，我也会答应你嘛！”
他刚说完，还没再补一个似乎可以提升活跃氛围的“哈哈哈哈哈”，原来只是尴尬的空气一下子结冰了。
“是情侣，就可以答应上床的要求？”冷宙声音柔柔软软，但是冰碴子在眼睛里堆积。
肖长冰下意识坐直了，“就……就情侣啊……都是大人……”
其实肖老板还是个雏儿，纸上谈兵极多，实干完全没有，除了从番号里得来的夸张资料，剩下的间接经验来自于唐成斯的口述。
“哦。”冷宙笑起来，“肖老板谈过不少次恋爱啊？”
“还好吧。”肖长冰居然还以为冷宙真的在说恋爱经验，“但是……可能真的我没桃花运，都挺短。”
“那这些短命的桃花，有没有哪一朵，跟肖老板提出上床的要求啊？比如周星睿，顾时，还有严梓？”
连肖长冰忘记的周扑街的名字都说出来，还把见个面就给损失费的严梓带上，就算肖长冰再迟钝，也领悟过来冷宙在讲什么。
“没有！”他慌慌张张的说，“又——他们又不是情侣！也不是桃花！就算是，也是烂桃花！”
“我跟他们没什么不一样，都是肖老板包养的。”冷宙往后靠在椅背上，抱着手。
“就不一样……”虽说冷宙提了金主关系，肖长冰还是没想摆出糖爹姿态拿人，“你不一样。”
“嗯？”
肖长冰认真回想：“可能就是你在楼下等我时候，我看你第一眼，隐约觉得这小孩儿眼神不对，后来……就觉得你和别人不同。我也想着你会图我的钱，图我能给你撕资源，图我能捧红你，可是我就觉得，你底子里不是问我要这些，你要的是别的。”
冷宙垂下眼睛。
“老唐，金老板，还有我们那个金主群里，所有人都劝我对你收点心。我知道我没法撇脱，就算对着周星睿，我当时感觉到他敷衍，我也要给他几分真心。我就是这么个烂人，我不怕别人不回报，我只怕我给的爱不够，辜负了别人。”
肖长冰揉了揉衣袖，又说：“你对我好，我真的知道，所以越发想多爱你，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办……反正我没什么恋爱运……我是情场上容易识人不清掉坑里，可是我看得出你是真的。”
“肖长冰。”
“哎。”
“你真……”冷宙骂了一句，“你到现在没被人拐了，真是积了十八辈子福德。”
肖长冰茫然地看着他，好看的嘴唇微微张开。
冷宙又说：“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花钱包我，但你发现我是真心喜欢你，你就要真心喜欢我了？”
“当然啊。”肖长冰睁大眼睛，“你真心喜欢我，我怎么能不真心喜欢你呢？”
“还说是情侣，还说我要是想跟你上床你就跟我上床——”冷宙气得咬着后槽牙发笑，“你他妈的有没有想过我是个变态，我对你的好都是演出来的，我玩过你之后要你做更过分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偷录视频要挟你？”
“不会的。”肖长冰说，“你演技还没那么好。”
“……”
冷宙一下子泄了气。
“对。”他承认，“我演技是没那么好。”
“顺便一提，你……你这种精神上尾行我的行为，确实挺变态。”肖长冰安抚地握住他的手，“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行，谢谢肖老板不介意之恩。”冷宙肉眼可见的正常了起来，“你还想不想吃别的？冰箱里有食材的话，我可以给你做。”
“不饿了。”肖长冰的手指朝上爬，开始捏冷宙小臂的肌肉。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不好意思而已，现在捅破窗户纸，也就名正言顺——捏自己男朋友的肌肉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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