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出来了？”马队长看见李霖和机房负责人出来，连忙跟了上去，“我刚才听见里面有人哭，是冯启瑞认罪了吗？他现在愿意承认是他杀了冯启祥吗？”
李霖看了一眼机房负责人，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李霖开口，想了种稍微委婉一点的说法：“……这个不好说啊，建议您再带人去案发现场看一看。”
马队长皱起了眉头，显然。他是把“带人”里的人认成了冯启瑞。李霖看他压根没懂，且不悦的神色愈发明显，叹了口气无奈道：“是这样的……您有没有想过，罪犯真的不是人呢？”
马队长的眉头皱的更近了，李霖觉得它能夹死一只苍蝇。他不说话，只是侧身让开医务室的门，马队长狐疑地扫了他们两个一眼，推门走进了医务室。
他当然不可能找到冯启瑞，冯启瑞的鬼魂被机房负责人揣走了，而他的尸体应该还在家里的某个角落里躺着。
机房负责人和李霖也不担心马队长会认为他们放走了冯启瑞。因为刚刚那间医务室里是有探头的。探头会如实记录医务室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他们和冯启瑞的谈话。
冯启瑞几个小时前就死了，但处于某种不可知原因。他的身上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异常现象。这种异常使他在变成鬼之后，仍然可以触碰阳间的物品，和生人自若交谈。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冯启瑞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鬼了的条件上。
现在他想起来了，知道自己死了。就从一个“活人”变成了鬼，在摄像头里，随着冯启瑞记忆的复苏，他的身体会一点点消失，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没有任何痕迹。
就算马队长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机房负责人和李霖也并不怕。他们只需要展现出自己作为鬼的一面，就可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可以毫发无伤的离开这座建筑。没人能找到他们。
这时马队长疯了一样冲了出来，他面色惨败地对李霖与机房负责人说：“劳烦二位稍等一下，我去监控室确定点东西。等我回来，还请二位跟我跑一趟案发现场……”
说罢他急匆匆地跑走了。李霖和机房负责人对视一眼，然后无奈地笑了笑。
“……抓鬼不急在一时。”他宽慰自己，也宽慰机房负责人。“我们去大厅那儿坐一会儿吧。”
机房负责人没说话，但他用身体行动表明了他的意向。他跟在李霖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大厅走去。
就在即将走出走廊的时候，机房负责人突然喊住了李霖。李霖顺势转过身去，却感觉手里被人塞了点什么东西。
他展开手掌，大白兔奶糖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你还随身带着呢？”李霖有点惊讶，“……四十年了。我早不吃糖了。”
“我答应你了。”机房负责人淡淡地说，“我答应你了，只要我还跟在你身边，兜里就一定会给你留糖。”
他是一个守信的人。哪怕是四十年前的童言稚语，机房负责人会一直记得。写在笔记上，笔迹可能会磨损，记录在电脑里，数据可能会丢失。但写在机房负责人脑袋里的东西，他永远不会忘记。
……一九八二年的稞图发生了很多事情，但现在不是回忆旧事的时候。
“那你还记得吧？”李霖勾了勾嘴角，凑过去用力地拍了拍机房负责人的肩膀，“你说的。要带我回归人间。”
“所以你现在应该干正事，而不是坐在这大厅里浪费时间。”
李霖：“……”我们多煽情一会儿不好吗。懒癌要是能治，他早就不在研究所这倒霉单位上班了好吧？
***
一前一后两辆车子驶入老河小区，前一辆是马队长开的警车，后一辆是研究所的古董桑塔纳。
凌晨六点的大街上，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有三三两两中学生离家上学去了。
老河小区里没有车位，机房负责人只好跟着马队长把车停在小区外面。然后徒步往冯启祥家走。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明显的阴气，进了冯启祥家一看，无论是冯彩虹还是女大学生陈可都不在这屋子里。早已是“鬼去屋空”，甚至冯启祥和吴婕都不在这屋子里。
李霖感受了一下屋子里的气息，确实没有阴气。作为一个人，他没什么修道天赋。对阴气的流动并不敏感，抓鬼收妖全看经验。毕竟他这几十年里吞了太多的鬼、读了太多个人的人生了，想没经验的做不到。
但机房负责人不一样。机房负责人从出生就是鬼。他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下阴气，然后转过身去跟李霖咬耳朵。
“阴差来过，收了冯启祥和吴婕走。”机房负责人说。
李霖惊讶道，“那相当好命啊。现在投胎名额那么吃紧，居然夫妻两个一起去阴间了。看起来他们活着的时候没少做好事。”
“上辈子有功德也说不定。”机房负责人补充。
马队长没注意到他俩这边的情况，他正指挥着一起来的小刑警把冯启瑞的尸体从冰箱里抬出来。
“呼……不行啊，马队。咱们锯吧，鬼知道他是怎么被塞进去的……”其中一个小刑警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马队长沉吟了片刻，便指挥小刘去楼下车里取锯子。
“这个事儿……是冯启瑞的……鬼魂告诉你们的？”马队长凑过来。他表情尴尬。李霖没和他太计较，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他的问题。
“如果马队没有别的事情了的话，那我和李霖就先走了。”机房负责人客气道。
马队长当然没有理由拦下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一起出了门，在楼梯拐弯处，李霖还朝马队长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一起离开了老河小区，但没急着开车。而是一起徒步走到了离这儿最近的一个路口。这路口是城市两条主要干道的交汇处，车流量并不小。
“你看见了吗？陈可在这儿吗？”李霖问机房负责人。
“看不到，人太多了。得晚上来。”机房负责人皱着眉头。“不过我刚刚看到了个熟人。你知道现在有个很火的灵异主播叫走进不科学吗?”
“不知道。”李霖非常诚实。“听着名字我就不想看他的直播了。”
机房负责人嘴角抽了抽，“……刚刚他走过去了。我担心被他捷足先登了。今天我们就守在这里……”
他话说一半，就欲言又止地盯着李霖看了一会儿。
李霖低头摆弄手机，头也不太：“你看我作甚？”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机房负责人问。
“有啊。”李霖举起手机，那是附近地图的页面。“我们总不好站在这地方当雕像，但是最近的24时营业快餐店和咖啡店都离这儿有一段距离。”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难道要在路口站一天当交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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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忙了点，就这些了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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