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审讯室，居瑾川一言不发地跟付世轩大眼瞪小眼，对峙了很久。
楚潇进门就问，“八月二十七晚上，你跟谁在一起？”
居瑾川一言不发。
“你跟刘名涵什么关系？”
脑海中变幻模糊的身影在触碰到这个名字时骤然变得清晰，居瑾川仿佛下定决心，他要保护那个女孩子。
为什么警察会问他们的关系？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天晚上他们是在一起的？刘名涵是不是已经承认了？
怎么能认罪呢，她是个阳光的，温柔的，拥有美好未来的女孩子，绝不可能是个杀人犯。
而他不一样。
沉默良久的居瑾川缓缓开口道：“我认了。”
“你认什么？”
“我不认识刘名涵，也不知道你们把她带来干嘛。那天晚上我是回家了，我们因为一点破事吵起来，一怒之下，我就把她杀了。”
居瑾川的这份孤勇反而让付世轩警觉起来了，“时间。”
“大概，十一点左右吧。”
恰好在刘名涵走了之后，这份巧合让他不能不思考刘名涵到底承担了什么样的角色。
“你们因为什么吵架？”
“因为学习。”居瑾川答的毫不费力，因为他们确实常常因为学习吵架。
“我再问你一遍，你跟刘名涵是什么关系？”
居瑾川不耐烦总是很明显，“同学，我们是一个班的。”
“案发当晚，你见过她没有？”
“没有。”居瑾川心如擂鼓，却信誓旦旦，殊不知这份坚定反而成了破绽。
楚潇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就离开了。
付世轩一直紧盯着居瑾川，尖锐的眼神看得人无所适从，“你是积怨已深突然爆发，还是怒急了一时冲动？”
居瑾川长叹了口气，“都有吧，都有。”
在居瑾川的叙述中，王瑞华的为人有了更为直观详细的展开。
居瑾川原话说她无所不用其极地利用她身为女性的特权，时时刻刻都要展现她所剩无几的个人魅力。
付世轩有了解她那十九个情人的事，可以看出她不想做一个妻子，不想做一个母亲，一直做着小女生追求爱情的梦，四十多年，大梦不醒。
“之后呢，你怎么处理的现场？”
居瑾川如实交代道：“我把花盆里的土倒出来，盖住了血，据说这样可以干扰试剂，然后又把土扫干净，地面擦干净，还用漂白剂冲了一遍。如果你们发现地面有问题，我也能找理由说过去。”
“尸体呢？”
“找了个大行李箱装起来，扔到楼下去了。”
“是这个吗？”付世轩竖起一张照片，上面的行李箱是他们从河道里捞出来的。
“是。”
“怎么把人放进去的？”
“直接塞进去，箱子很大。”居瑾川捂住脸，似乎不想再回忆任何细节。
“除此之外，你没有对尸体进行其他破坏吗？”
“没有，人都死了，还怎么着？”
楚潇回来后直接对刘名涵道：“居瑾川说，他当天晚上没见过你。”
刘名涵的心慢慢凉下来，可是立即又想到另一种可能，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你还是好好想想，你那天出去到底干了点什么吧。”
刘名涵无奈地撇撇嘴，靠住椅背，反问道：“你们了解我们学校吗？”
楚潇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回答道：“知道一点，你能多给我们讲讲吗？”
“我讨厌极了这种制度，但就仅仅因为我出生在这里，我就不得不付出比别人多得多的努力去学习。”
“学习总不是坏事。”
刘名涵露出诧异的表情，“姐姐，你上过学吗？”
楚潇心说人民警察在大众眼里到底啥形象啊？怎么也是一本线上几十分的学校，是我长得没有文化吗？“当然。”
“那你觉得，你高中学的东西，很重要吗？”
原来是个“读书无用论”的叛逆小青年，楚潇不喜欢和女生打交道，尤其这种女孩子，优柔寡断，想法太多，还有点自以为是，她不是针对一种性别，仅仅是针对这种性格。
“没什么用，高考用完就扔。”
刘名涵有些颓然，“是啊，为了这种没什么用的东西，消耗耐心，磨灭个性，我们就像一台台做题机器，暗淡无光地度过这本来充满各种可能的三年，去赌一个飘渺的可能性。”
“不止你一个人啊，你身边的人不都在努力学习吗？”
“你管这叫学习吗？这根本不是学习，大多数人都在这里浑浑噩噩地坚持着，狼狈而毫无尊严地坚持着。颓废着麻木着，可怜的是还幻想憧憬着。”
楚潇心想这孩子青春期疼痛文学看多了吧，“所以，这跟你那天晚上去了哪有关系吗？”
刘名涵摇了摇头，“我忘了是谁说过，多一座学校，少一座监狱，但是不能，把学校建得像监狱一样吧？”
刘名涵头脑中浮现出窗外那刚蒙蒙亮的天。
早上五点半，刺耳的起床铃响了，铃声刚刚响起，刘名涵就知道她今天起晚了，起得早的同学已经在悄悄洗漱了。
她顶着鸡窝一样乱的头发赶紧爬下床，匆忙而迅速地穿好衣服，梳子揣进衣兜，脸只胡乱一抹，漱漱口跑出宿舍，到操场准备跑操。
果然已经到了不少人，她迎着班主任的逼视插进队伍，举起小本背书。
顶着雾霾，跑过途径垃圾箱的跑道，灰尘糊上脸。
汗湿着背开始早读，大敞着窗户，教室里的热度却凝聚不散，令人麻木而窒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白书请大家收藏：(www.zhuiyo.com)白书追哟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