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溪阔本想接着装下去，但是显然不擅长与人当面对质，只好无奈道：“可能确实很忙吧。”
“你之前帮蒋印廷通过IP查地址，这次还能帮帮我吗？”张允文把双臂放平架在桌上，慢慢靠近他道，“其实汇款单号就能追到身份，但是跑银行太麻烦了。”
话已至此，于溪阔也明白了，“你还是，别老揪着我了，”他知道自己可能在公安局挂号了，“前几天，应该是你同事。我倒不是怕他们侵犯我的隐私，只是电脑里保存了一些很重要的测试数据，还是要有防止泄密的意识。”
“我前面都是瞎编的，不过你这算是承认了吗？”
“……你怎么能骗人呢？”
“你不是也对我说谎了吗？”张允文还觉得这一来一回很公平的呀，没想到于溪阔这么好糊弄，这可能就是老实人吧。之前还担心他被一股邪风刮歪，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因为太好骗了啊。关键是这样欺负老实人，居然还很快乐。
不过于溪阔一点也不快乐，他说谎是不对，但是说实话和说不知道的差异并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但是张允文骗他，却实打实地给他的心灵造成伤害。他妈妈从小就对他说，她特别仰慕军人和警察，因为他们总给人刚毅勇敢、正气凛然的印象，能让人有安全感。可是他接触到的这几个，张允文就不说了，吴崇想着黑他的私人电脑，楚潇在能量多的时候开保护罩，齐楠喜欢边吃饭边讨论尸体，好像就谭臻还正常一点，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就在张允文以为他要拍案而起义正辞严地呵斥他一番时，于溪阔只是看向他，一字一顿道：“如果违法，我会承认，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不用你来提醒我。”说完拿起杯碰了张允文放在桌上的杯子，就当是为他们虚假的友谊干杯。喝完剩下的半杯果汁，撂下一句谢谢招待就走了，尽管他根本没动筷子。
脾气真好，张允文由衷感叹道，蛮不讲理的人见多了，偶尔碰上个好说话的看上去真是眉清目秀。
……等等，眉清目秀？
这个时间周耀先应该还在办公室，他平日里都是卡着八点走，现在还差五分钟。
果然，于溪阔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玩飞镖，见到他十分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临时有事，没有再去。”
周耀先坐下，也让于溪阔坐在一边，“这件事我知道，公安局的同志给我打电话把情况说了，不过这眼看就下班了你还来干嘛？”
于溪阔坦白道：“我想知道，罗盘系统可以投入使用了吗？”
“怎么了？你想拿它干嘛呀？”
“找人。”
周耀先还以为什么大事，“当然可以了，我听说要找小孩是吧？”
“对。”
周耀先拨动桌上的水滴状铱陀螺，思虑片刻后道，“之前咱们所给一个市级单位做的车辆识别系统还卖了四千万呢，罗盘的估价最少也要一点二个亿，如果是市公安局这样的单位，恐怕没有这个预算。”
“当是借此机会测试一下它的精准度也行。”
“测试阶段的产品拿出来用，万一翻车了呢？”
失败自然没什么好丢脸的，尤其对他们来说翻车就是日常，但周耀先的顾虑不无道理，“保密工作会做好的。”
“行啊，”他答应得很轻巧，“但是可不白用，我有条件，你负责联系吧。”
“我？我不会说话啊。”
周耀先抬手打断道：“谈条件的事当然是我来，我的意思是你这拿给谁用，怎么用，总得负责接洽一下吧，前端还没做好就拿出去用，你不是故意为难人家吗？”
于溪阔想，这还是他提的要求，再拒绝就过分了，“行吧。”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当初让你进组，你非要去搞自动驾驶，现在发觉罗盘有用了吧？”
“也就这点用。”于溪阔直言不讳地道。
“怎么能呢？”周耀先用一手背拍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这要是放到边境线上，就是墙，放到公安系统，就是天网，放到卫星上，反潜反导都一级棒。”
于溪阔心说要是搁到SCP基金会，说不定还能保护地球呢。不过吐槽归吐槽，现阶段的罗盘系统在人脸捕捉、面部识别上的精确度已经高达99.6%，如果是应用到车站机场这种人流量大、人口密集的地方，光线、角度都不再是难以克服的问题，动态捕捉识别能力较之以往有所提升，只有实际效果还有待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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