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溪阔用了整整一个晚上去熟悉罗盘系统的运行原理,并草草做了一个临时界面方便人直接操作。把这些准备工作做好,已经是早上六点。
设想的很好,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了,警队会接受这项技术吗?周耀先会提一些苛刻的条件直接劝退吗?万一罗盘很鸡肋让大家失望了怎么办?凡此种种,让于溪阔顾虑重重。
再有就是,去联系谁呢?周耀先把这种需要与人交际的事交给他也真是心大。张允文?不可能,他怎么也不会再给他打电话。
现在还早,打给谁都会扰人清梦,于溪阔把跟着他四处流浪了一天的行李送回家,洗洗澡换身衣服,差不多到上班时间了。
其实无论打给谁,最后还是会报给张允文。对方效率很高,很快便给出了上级的答复。
当天上午,罗盘项目的研发负责人和周耀先一起同警方进行了交流,重点就在于周耀先想提什么条件。
于溪阔在会议室外等,他只想要一个结果,并不好奇过程。不多时会议室就传出椅子挪动的声音,看来是有结果了。
门里走出两个老男人,俩人加起来得有一百二十岁,还想合伙恶作剧,都面色凝重地走出来。但于溪阔知道,在他们身上,愤怒的呈现方式是向甲方丢鞋,沉默不是他们的作风。流氓中的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中的流氓。
见他不上当,周耀先才露出笑容,和他击掌,“搞定。”他的条件只有两条,一是罗盘接入公安的监控系统。毕竟图像经过采集、处理,之后才是识别,采集必然要借助输入设备才能完成。再者就是警方提供一定数量的人脸样本为罗盘的后续工作做准备。据传许多做类似项目的公司已经去非洲采集样本,毕竟数据量是深度学习的基础。整体来看,他们并没有强人所难。
卢峥随后走出来,身后老老少少几个人。
周耀先把于溪阔介绍给他们,“这是我们所的正式研究员,他可以协助你们解决系统使用中的问题,保障我们之间实时的信息交流。虽然看上去年轻,但是事情交给他,你们大可放心。”
卢峥做出要握手的姿势,眯眼笑道:“早有耳闻,真是年轻有为,国家的宝贵人才啊。”
于溪阔象征性地同他握手,心里却在想所谓的早有耳闻是几个意思。
同样抱有这个疑问的还有张允文,作为案子的负责人之一,又是第一个把罗盘使用意见上交给上级的人,尽管事情再多,他不来也不合适。只是听卢峥这话的意思,倒像是早知道有这么个人,算算于溪阔来局里的次数也不多,写案卷的时候通常会把无关人员的全名省去,卢峥没有道理知道他,要不就是有人说起他,谁会这么嘴快呢?
周耀先权当这是套话,毫不客气地道:“那是,也就借给你们用两天,回头可得还回来。”
“一定一定,”卢峥又介绍起他们的人来,本想二队的任队长经验老到,做事沉稳,但看张允文同他年龄相仿,没有代沟的话应该更适合交流些,便伸长胳臂把站在一边玩手机的张允文拉过来对于溪阔道:“有什么问题你就和他说,他们队伍里都是年轻人,学东西快,也好说话。”
张允文本来想怎么也轮不到他,听完卢峥的话才知道原来就年龄合适。早上于溪阔把想法告诉吴崇也不告诉他,明摆着不想搭理他,这下让他们多尴尬。
卢峥不依不饶,似乎要跟研究所一较高下似的,倒是符合他死要面子的性格,“你尽管放心,现在的警察,不同以往,尤其是这届年轻人,非常优秀,性格能力,绝对配得上你。”
于溪阔本来一直仪式化地点头回应,听到这疑惑地抬眼,为什么要配得上他?
魔鬼发言,张允文连忙制止让他别说了,“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
“哦,”卢峥很惊喜,“那太好了,你早说我就不废话了,赶紧开始吧。”
由于那0.4%的误差,在基数非常大的情况下,需要人工校验的图像数量非常多。所以在警方常规的调查方法外,需要有一组人去处理这些对比错误的图像。
于溪阔把自己的电脑界面投屏,向抽调来的小组展示如何正确使用、以及由于系统精确度限制而发生识别错误的对象时进行人工校验的方式。由于前端是“速成版”,非常容易崩溃,所以他又补充讲解了发生这种情况后的处理步骤。不过后来发现大家似懂非懂,听的意兴阑珊,也就舍弃了这个部分。
张允文路过研讨间时随意一瞥,目光却被专心致志进行解说的于溪阔定住了,虽然他不善言辞,但是很会讲课。要不是去到研究所,说不定真的跑去大学当老师了呢。不过说真的,还是大学的环境适合他。
可能每个努力工作的人,都会闪闪发光吧。
“还有什么问题吗?”
吴崇第一个举起手,本就是图侦组的他自然无法缺席,“后半截全都没听懂怎么办?”
台下传来纷纷的叹气声,他们也都没听懂。
“没关系,知道怎么用就行了,记不住就都忘了吧。因为事发突然,准备工作做的特别潦草,如果在使用过程中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
“没有没有,”吴崇摆手,“一点也不潦草,我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这玩意,听上去真的很牛哔。”完全是现实世界里的英雄级武器。
“可能只是听上去,”于溪阔道:“想法和现实的差距较大,我不能保证一定有用。说白了只是个辅助手段,这个案子最终结果如何,还是由你们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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