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所有的加班通宵前,大家都会凑一起吃顿完整的饭,致敬接下来废寝忘食的生活,所以一年到头聚餐尤其多。
于溪阔自觉是个外人,完全融不进他们的氛围里,坐在人群最边缘,心里想的全是怎么把罗盘拿来用用。他不喜欢聚会,也不喜欢只有两个人吃饭的情况,拒绝的原因倒不是自己矫情,而是担心他的无趣会给集体或个人带来不悦,扫了别人的兴。
期间张允文坐到他身边的空位,好在他并没有把众人的注视一并带来。
尽管少不了个别人混杂着各种含义的目光投来。
“肖颜开的父母太冲动了,言语过激,不必在意,不过你怎么躲也不躲啊?”
“无所谓。”孩子丢了家长肯定着急,何况想到他们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心里也会庆幸一些,权当抵消了他们对他的不怀好意。
张允文这些年,和别人聊天从来都是别人尴尬,头一次遇上别人让自己尴尬。这人究竟是什么境界?
“你因为什么呢?”于溪阔问道。
张允文以为他问的是挡水杯的事,“我还在场,怎么能让普通群众受伤。”
“不是,我说的是,之前你因为两起命案找过我两次,有些问题现在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反而相信我呢?”
“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明,其实我们没有把你当嫌疑人看来着。”
外人从来都是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的行为,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应该的。”
眼看一个话题聊死了,张允文马上换了一个,“你是刚好要出差是吧?我记得之前叫你出来都没空。”
“对。”
这样的话,要是没能出差可怎么办,张允文担心他为这事,工作上再受到影响,“你还接着去么,如果不能的话,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尽量挽回损失?”
于溪阔听见这种话陷入沉默,久久才道:“你说话总是很有底气,办事总能不顾后果,怎么能做到这样?”
“啊?”张允文没想到会等到这样的回答。
于溪阔接着道:“如果我说,因为你召之即来的一通电话,没能顺利出差,对我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呢?”
于溪阔言外之意是,你凭什么能轻巧地说出挽回损失这样的话,如果后果你根本负担不起呢?还是觉得别人的事跟你的相比都是小事,没有丝毫的价值,随随便便就能推掉?
现场气氛热烈,他们之间这一方小小空间差点凝结。
看他有一会没回答上来,于溪阔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人家又没逼着他来。想到这他的语气不由缓和道:“没有恶意,好奇而已。”
张允文也是被他吓了一跳,难道知识分子连发脾气都这么和气吗?“没事,你说话方式很好玩,一时没转过弯来,”乍一听还以为夸他呢,他还挺乐意于溪阔能坦白表达自己的想法,“承诺不一定非要郑重其事,有时候正式的话,是很随意的场合说的。即使是你听来觉得轻易的话,只要是我说的,就不是敷衍你,我说到做到。”
于溪阔想来可能这就是别人的一句场面话,却被他较了真,还让人这样正经的解释一番,颇有些死缠烂打的意思,又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生气,没别的意思。”
心再大的人,延误了工作,好心被恶意揣测,还被人当众劈头盖脸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一通,肯定会生气,“别生气,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下回碰见这样的,直接怼回去,我们不会拦着你的。”
这话从张允文口中说出来让于溪阔有些错愕。
张允文看他不相信,补充道:“真的,不管怎么换位思考,肯定是这人不对。话说回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还有你工作上的事,要什么证明我们给你开。还有,以后有什么情绪一定要说出来,你要是不问我,我都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有意见还不提,不憋气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没什么工作任务,就是去听听讲座,瞎玩瞎闹吧。”
一同出差的都是人事,他就是凑数的。这次出差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前五天的讲座,上下午各一场,武渝方还想和他一起去。
“本来答应好别人要去,结果食言了,让我有点过意不去。”想到会场应该会有专业人员负责同声传译,问题应该不大,“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应该问那种问题。”
不至于吧,这点小事也要反复道歉,张允文打断道:“别不好意思了,朋友一场。”
于溪阔突然想到,“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就是指这个?”
张允文才把正事想起来,心说自己可能真的怕烫,因为他又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我才去过蒋宽家。”
于溪阔第一次从张允文口中听见这个名字,他对自己提起蒋宽,绝对居心不良,索性没有接话。
“说起来,你知道郑易是谁吗?”
“不知道。”于溪阔拿起杯子,才发觉已经空了。
又来了,这个靠一句不知道行走天下的男人,张允文边帮他倒满,边问道:“我们在复查郑易案时,有人给我们提供了一份重要资料,你有什么看法吗?”
“蒋宽老师的学生很多,其中自然有明事理的知情者。”
“是,做好事不留名,是少见的好人。但我猜他可能比较匆忙,网上汇款和发送邮件居然用了同一个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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