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警察到学校了。
张思竞瞪眼：“这初中生啊？没搞错吧同志你？”
民警说的很清楚，早恋女孩堕胎被逮了，家长扭着学生到派出所去，告男孩子强奸，请学校配合一下调查。
张思竞太阳穴隐隐鼓动，脑袋里一阵阵晕。
“学校里又出这种事了？”
张思竞在阳台上踱来踱去几分钟，思来想去想不通，从警察局出来就到市内网吧查人了。
张主任随手把一个学生样的人揪起来。
“你哪个学校的？”
“老师，老师你抓错人了！”
“出去！”
网吧里各个学校的学生纷纷望风而逃。
那天阳光出奇的好。
苏子川下午抱着书出门准备学习时，对面的女孩也正好开门，一抬头看见他的书，抬起脸对着他笑。
“苏子川，你要去学习了？”
苏子川点头，合上身后的门：“萧蔷，你呢？”
苏子川隔壁的萧蔷是天才少女，计算机科学预备役高材生，都说她要去北京上少年班了。他们从小就一起玩，萧蔷什么性格什么爱好，苏子川都一清二楚，但现在女孩长大了，好像有点难猜。她撒娇似的拖住他的手。
“苏子川，陪我去网吧嘛，我想写个程序。”
苏子川摇摇头，不理解高材生的想法，还是同意了，萧蔷欢笑一声：“你等我！”
她跑进去换了一套衣服出来，红色的洋装，看上去人很可爱。苏子川手伸出去，做了个绅士的动作牵著她，萧蔷哈哈笑起来。
“苏子川你真好，有你我就敢穿这个裙子了，他们就没人敢骚扰我了。”
苏子川说：“有我在，谁敢骚扰你。”
两个人在网吧包间里奋笔疾书，一不小心过了时间。萧蔷打了个哈欠活动手指，戳醒身边的苏子川，才发现已经凌晨了。苏子川困得都看不清眼前的光了，他问她：“回家吗？”
“不想回。”
“我明天要早起。”
“我知道啦，我会自己回去的。”
天才总是娇纵一点的，萧蔷是个夜猫子性格，嫌家里电脑不好用，兴头来了经常晚上跑出来敲代码。第二天学校也不去了，回家睡觉。老师不怎么管她，倒是父母担心，把她交给隔壁的苏子川哥哥代管了。苏子川能怎么管她呢，也就是看着她，陪她泡个网吧然后送回家而已。萧蔷不想回家，他们就一起开个房，第二天再各自回去。
那些年的小城里，出租车还很少，小旅馆还很多。已是轻车熟路的苏子川，带着女孩去了小城南边一家二楼的小旅馆，那里第二天早晨会有去青阳川的黑车。
苏子川刚从那网吧出来的时候，张思竞刚进去。张主任窝着满肚子火查了一天，这火气一直到晚上还没消。这会还下雨了，他郁闷至极。秋雨起凉，而收获很少，但他生气，就一定要继续下去。
人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意外收获。张思竞走到最后一家网吧，抬头看闪烁的招牌。
他一进那网吧门就听见银铃般的一声笑，一个穿着洋装的女孩端着一杯咖啡从他面前走过，然后苏子川也跟着她走了。地下网吧，里面气氛浑浊，灯光昏暗，苏子川没看到也估计没闻到空气中张主任的味道，张思竞扭头看着他俩，跟了上去。
苏子川熬了夜，头晕眼花，在旅馆给前台老板付账时，都有点站不稳了。女孩先上去，苏子川低着头跟着她，窄窄的楼梯灯光清冷，人的影子照在旁边的墙壁上，一抬头，张思竞叉腰站在那里。
主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呢，张思竞就揪住了他耳朵拎了起来。
“苏子川！你吃了狼心豹子胆啦！”
前面刚过去的女孩闻着声音又倒回来了。
“警察警察，警察叔叔！”
她追着过来，张思竞扭头，也想揪她：“你哪个班的！？”
“您误会了，您误会了，我们是朋友！”
“朋友来开房？你当老师三岁的啊！”
他看着手下的苏子川：“你等着我好好收拾你！”
他还是没有抓女孩，“你给我回家去！不要再让我逮到你！”
苏子川被揪得呲牙咧嘴，还是没说话，女孩拖着张思竞的手。
“老师老师，您误会了，真的误会了！”
“我没骗你呀！”
“苏子川你说话呀！”
女孩踹了苏子川一脚，苏子川歪着身子摔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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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竞和苏子川坐在房间的床尾，气氛有点尴尬，苏子川摸着被揪得成红卤猪耳的耳朵。
苏子川解释了半天他是因为两个人都沉浸在知识的世界里醒来时已经太晚了，青阳川晚上出租车很危险，现在外面又下雨了，回家那么不方便，所以就实行了这样的社会主义学习伙伴的战略栖息方案，绝无污龊心理。英明神武的张主任抓了现行，一定要明察秋毫。
张思竞阴郁得不得了。
苏子川和萧蔷死活不给父母电话，张思竞也没办法，恨了他俩几眼后无疾而终。
张思竞留下来陪他们，天晚了，他也不放心两个小孩子在这个黑旅店里睡。
他瞪了两眼前台的服务大哥，大哥心中一阵恶寒，这个老师凶巴巴的。
在房间门口张思竞逮着他俩就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们不懂得保护自己吗！”
张思竞恨着这两个小毛头，一个毛头小子，一个毛头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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