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苏子川把小玩偶挂在了台灯上，台灯下面是在张思竞那儿偷来的那支红色钢笔，一瞟到那红色苏子川就楞着看了好久，那种红特别像坐着时张思竞斜眼向上看别人的眼角。
说到张主任，业务能力简直无敌，有妙手回春之力，借着几个扶持公立学校的政策，张思竞修了厕所修了操场，还申请到了一笔扶持资金。事情很多，张思竞也就没有怎么管学生了，就是南有情事更多，张思竞还是得偶尔去串串课。
苏子川当然非常欢迎，讲台上的张思竞看起来特别温顺。
张思竞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式子，回眼看着他们，有些人在算术，他看了学生一眼，又去看别的地方了。这些全被苏子川看在眼里，他觉得张思竞的眼神波就像他在黑板上画下的c字母一样，弯弯的，柔美，明媚。
当然这些苏子川就不能和左风万圣他们分享了，听到这些话他们会强行把苏子川拉去精神病院，检查一下后脑仁。
初冬一次大的寒潮过后，三番五次的整风运动又轰轰烈烈开始了，张思竞每天上学放学站在校门口检查，寒风凛凛，不怒自威。冬天里手冷肚子饿想吃垃圾食品的学生都不敢去买了，低着头灰溜溜地在张主任监视下进行新政策——打卡入校。
张思竞跑去看校门口的小摊贩，拿起一根发黑的竹签。
“你这用了多少次了？”
伞底下的小贩结结巴巴的，张思竞放回签子：“有营业许可证吗？”
“老师，领导，这……”
“嗯？”张思竞还在逼问。
“这，我们小本生意。”周围学生围得很多，只是都远远的：“这些孩子们喜欢吃，是不是？”
小贩向学生们发出求救讯号。
张思竞虎眼回瞪他们，一个个马上低着头夹着尾巴走了。
“以后不许在这里摆摊，不然我叫城管来。”张思竞又看看那混浊的油，皱了皱鼻子，很嫌弃：“信不信？”
小贩脸都青了，不知道怎么惹了这位青天大老爷。
张思竞背着手又走到了校门去。
小贩低声的骂：“这什么老师！”
苏子川来了，看着张思竞在那里，可开心了，跑到小贩那里。
“小奉叔，来两串鸡肉。”苏子川兴高采烈，又加了一句：“有一个不要辣椒。”
张思竞皮肤那么好，味道也好闻，肯定是烟酒辣椒都不沾的。
苏子川拿着一串黄澄澄的油炸鸡肉跑到张思竞脸前，递给他。
“张主任，天冷吧？我请你吃，特别好吃。”
小奉叔脸白了，张思竞倒没什么反应，只是冷笑起来，看不出来喜怒。
伸手接了，打量了一下。
苏子川把自己那一串几下给吃了，笑着看张思竞，示意他：别害怕，吃下去，可好吃了。
“你呀。”
张思竞说话了，笑得红唇扬曳，眼睛里似有星星。
“张嘴。”
苏子川傻着听他话，张思竞把它插进他嘴巴里。
“自己吃吧。”
他推了他一把：“滚进去。”
苏子川回头一头雾水，张思竞正凶狠地对着还在那里装愣的小贩，指了一个赶快滚的方向。小奉叔可委屈了，又气这个鬼主任趾高气昂，推着小车就诅咒着离开了。
张思竞站在围墙底下看他们推倒墙，划了一片新的地出来，要修新的楼，张思竞想：最好把墙给装上电网，明年春好好治治那些爬墙逃学的。
苏子川的朋友圈里又是一片死气沉沉，偶尔听见一句骂娘的。
左风也不和苏子川谈游戏爆炸得了一件逆天装备了，反而拿着数学书来问怎么证明全等三角形。左风脑袋像个鸡窝，眼圈像个熊猫，气氛像个怨妇，说苏子川是个煞星。
因为他吸引了张思竞太多火力，不可避免误伤友军，他们都决定和苏子川撕裂联盟了。毕竟苏子川想不开要摸张思竞的头，他们却连一根毛都不想看见张思竞，内部分裂太严重了。
“六年啊，六年了，苏子川，我和你二年级在一起，你转学过来我帮了你多少你说，你咋那么多年不觉得我长得好看长得乖呢？张思竞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家访了？家访你也不能这么没骨气啊？凤哥的衣钵你就不要了？”
一群哥们数落苏子川没志气，左风推他，苏子川也不说话，不反驳也不承认。万圣在旁边不说话，只是扒拉着辣条里剩的一点青豌豆，他是苏子川的坚定支持者，不会参与声讨。
“你他妈真的是有病了。”
哥们很气愤，苏子川在语文书上画杜甫，抬起头笑得有点迷地看着他，眼睛里像有外面的雾气似的，看不清楚眼神。
“我就是有点迷，没几天就好了。”
“靠，多久了！都要期末了！张思竞那张臭脸你还没看够？”
左风跃跃欲试：“我们去打他一顿吧。”
万圣马上组织计划：“他住在学校外面，你去带头敲门……”
“老子先爆你的头。”
苏子川恶狠狠打了万圣一下。
“说着玩嘛！怎么了，说一句都不行了！”
万圣委屈得要死，窗外边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一看，是隔壁班的莫妮卡。黄色围巾，小脸隔着雾蒙蒙的玻璃，看起来可美好了。
“莫妮卡才好看嘛……要她笑，我挨她多重都行。”
痴汉时间到，万圣开始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沉浸着沉浸着，就开始埋怨苏子川：“上次你们什么也没给我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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