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被开除了。
苏子川去堵住张思竞，问：“为什么？”
张思竞不想回答，推开他想走，苏子川不放，把人强行从楼梯下拉了上来。
要是被处分开除，万圣连当兵的资格都没了。
“我为什么？”张思竞笑了，但一点笑意都没有，眼睛里的审问冰冷无比，“那你去问你的朋友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他扔开苏子川，踉踉跄跄地往楼下走了。
万圣失踪了，不见他们任何人，苏子川和张思竞的关系降到冰点，莫妮卡也躲着他们，连林洱去问，莫妮卡也避而不见。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子川心里好恼怒，却无法向任何一个人得到答案发泄情绪。一瞬间整个校园都是那么陌生冷漠，寒冷无比，早春的枝头，没有任何一点苞蕾。
就为了早恋，就把万圣开除了？他站在阳台上，看着那扇再也不打开的窗子，心里也一点点变冰冷，他很疑惑，张思竞真的那么冷酷无情吗？
不行，他得向万圣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子川天天去敲万圣家的门。
在学校里，张思竞面无表情地绕开他们，彭澍让路，看着张思竞远去的背影，又看着满脸郁闷症结的苏子川。苏子川满脑子奇怪的想法，忽然有一个节点，他想到：会不会万圣跑去跟张思竞说了他对他的心思？然后万圣被开，他被张思竞冷藏。
他被这个胆子不小的揣测吓得心里面嗖嗖冒冷气。
万圣家依旧没有人。
苏子川坐在他家楼下扔石子儿，等了一中午，没人，下午背着书包上学去。在真相问出来之前，他也不敢见张思竞了。问爸妈，爸妈也不知道万圣出啥事儿了，苏子川没敢再问。
就这么煎熬着，有一天，苏子川逮到了万圣。万圣一看见他转身就跑，苏子川能让他跑？丢了书包上去就追，追到死巷子里，万圣不跑了，回头惊恐地看着他。
苏子川步步逼近，大有万圣如果不合作，就把他手撕了的气势。
“万圣。”苏子川声音并不大，但沉稳得可怕：“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万圣究竟在张思竞那儿做了什么，哪怕是无法补救的，他也要知道。真相才是现实的弥合剂，要真干了点那种让人后悔不迭的，逃避也不是办法，总要想法去补救。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
万圣以为被发现了，圆脸发白，瞳孔睁大。苏子川微微摇着头，不可置信：“你和他说了？”
“说什么？”
“那你做了什么？”
万圣看着苏子川的脚，又看着他的肚子，就是不敢看他的脸。自己做了那么大的错事，他都没脸请求苏子川的原谅什么的了，连说的勇气都没有。
“苏子川。”万圣声音很轻，苏子川盯着他，万圣搓着手指：“我那天……”
“你跟张思竞说了什么？”
“我在他抽屉里泼了墨水。”
苏子川震惊地看着他，这万圣是在5班呆了几天被带黑化了？都有这种操作了？他一瞬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万圣低下头，没有狂风暴雨，他这些天的愧疚和不安也全都发泄出来了。他抓着苏子川，恨不得马上说完自己所有的话。
“苏子川，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张主任对你多重要，我是真没脸见你的。张主任对我那么好，我是真没脸见人了，苏子川，代我对张主任道歉。”
“你还做了什么？”
“我，”万圣一口气梗在喉咙，“张主任骂我啊！然后校长要开除我，张主任给我求情……真的，我不知道张主任会救我，我妈都哭了，我也要哭了……张主任给我找了学校，给我办了转学……苏子川，我肯定好好学习的，我真的对不起张主任。”
“万圣！你脑子有病啊不早说！！”
苏子川站起来，扔了万圣，像风似的跑回去了。
苏子川去找张思竞时，张思竞正在吃一根火腿肠。他包装没撕好，像猫一样拿着火腿肠左右捣鼓。看见苏子川，感觉火腿肠要被抢了似的，马上警觉起来，炸了毛。
“你来干什么？出去！”
苏子川关了门，长驱而入直接进来。张思竞放下火腿肠准备站起来，刚抬头，被苏子川抱住腰直接抵到了窗口。以为要被狠狠撞一下，身后却被手护住了。窗帘在拉扯中散落下来，落在张思竞脸上。张思竞想到外面也许有人会看见，正要挣扎，苏子川长手一拉，把窗子拉来关上了。房间瞬间变得黑暗，冷冷的感觉从黑暗里冒出来，侵袭着身体。张思竞扭头看，苏子川的手还是垫在他腰上，挡着冰凉的墙，苏子川的身上，很热，那里有热量的源泉。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万圣的事，为什么不说实话？”
学校传出来的开除的风声都是假的，没有看见处分书，大概只是个威慑。
张思竞看着苏子川：“你是你，我是我，我做什么，凭什么要让你知道我为什么？”
还是那么性格化，苏子川低着头，叹息般的呼吸洒在他脸上。
“我委屈你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张思竞皱眉：“我是教导主任，我有资格也有权利自己去处理这些事，没必要和你们费口舌。”
他又讽刺地看着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对一件事定性，完了之后就解释是误解，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思改变，我还能和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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