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殷红,衬得嘈杂的街肆一片红火,热闹非凡。其实,从表面看,魔界与人界并没有什么不同,从街头巷尾到亭台楼阁,尽显繁华。无非就是这里的人崇尚力量,遇事各凭本事说话,谁赢了谁有理。虽然死残不少,毕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谁也坏不得。
这就是单昀寒流浪大半个月得出来的结论。
自从他完完全全想起前尘往事,便再不想与血枫林里的那些人相处,更不可能回冷冰冰的行宫。就好像无论在哪,都有种逃不开的孤独蚕食骨髓,渗入心房。所以,这整日到晚人声鼎沸的闹市是最好的去处。
是时候抛开过去,尝试着接触一些新人新事。
每天听着隔壁老王卖药,前街李婶骂街,还时不时能见几回上窜下跳的“生死决斗”,还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有时候经过的人看他一动不动地坐在这,可怜巴巴的,似是把他当成了叫花子,总扔给他几颗魔珠,就连常驻的几个小贩都跟他自来熟,轮番语重心长地开导道:“小伙子,日子还长,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朝前看。若是修不了魔,你就离开这吧。反正出入的禁制也没了,外面的天地广阔得很,干什么都可以,别浪费自己的大好光阴。”
“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扎根了,离不开,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年轻人死气沉沉的干什么?还是张扬点好,你是没见过以前我们年轻时风光无限的模样,当时我们可是数万大军中的一员,压境人界,差一点就攻下...”
话音未落,一旁卖精致暗器的大叔脸色就沉了下来,连生意都搁置一旁,直接骂道:“还不是因为姓殷那小子拦着!我们都打到了那槐江山山脚下,攻下轩辕派就几天的事,偏偏...切,幸好他死了,不然真是难解我心头之恨!”
“嘘,你小点声行不!尊主下过令,不许讨论那些事!”
被人当面骂,单昀寒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但这种话听得也不少,早该习以为常了。若是有人夸他的,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结果,还真有人跳出来认真反驳道:“不对,若不是当时的尊上唤我们回来,那中圈套的死在他乡的人,不就是我们了?你这家伙怎么不懂知恩啊?”
单昀寒一蹙眉,追问道:“什么圈套?”
出声的瞬间,心里边涌出无尽后悔。
说好的,不再纠结过去,为什么还要问呢?找不痛快吗?
说话的老伯见单昀寒脸色青白,急躁的心情展露无遗,便拍拍他的肩头,小声道来:“那日,我们接到撤退的尊令,领头人先赶了回去。但她却背着当时的魔尊留了一大半人在那。我们都在随她回来的小部分人里,却在半路收到消息,驻留在山下的同伴们无一幸免,全军覆没。怪就怪在这,轩辕派宗师级别的仙者当时明明都在魔界,怎么样都不该是这个下场...可我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刚赶回来就跟他们打得不可开交。”
“正派人士还玩的一手空城计,真不要脸,呸!”
“那...你们怎么还活着?”许是单昀寒问得方式有问题,不爽的神态几乎同时出现在知情者的脸上。但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死之前,哀鸿遍野,尸血成山。
“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
一瞬间,围在单昀寒身边的人都陷入沉思,不说话了。他们沉默着,显得与这繁华的街市格格不入。良久,单昀寒闷声道:“对不起。”
要不是因为他失控...
然而,一双粗糙的大手袭来,很不客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傻孩子,道什么歉。人就是要大胆,想问什么就问。反正都过去了,现在过的也不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
这双手的主人正是那位悉心解答的老伯,他用眼神示意着其他人,希望他们不要为难这个年纪轻轻口不择言的晚辈。
在他们眼里,连续在这蹲守十几天的青年谨慎内敛,不爱说话,显得毫无生气。失去方向的孩子,正需要一个及时又正确的人生向导去激励他。
但单昀寒略感尴尬,他知道这些人没能理解他的意思,却也没法解释,只得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不是很恨害死你们的人啊...”
“嗯。”
“当然。”
异口同声的应答快让他窒息了,但也算意料之中。随后,却有人叹道:“恨是恨,可若不是他舍命护住魔界,恐怕死的人不止那么点。”
“无论是天道业火降下来,还是外面的人趁机攻进来,都会死伤无数。”
“孩子,我们以前都不是什么善辈,杀人屠城的勾当不少。能捡回这条命安稳度日,算命大,也该抱着感恩的心,谢谢他给我们重来的机会。”
众人惆怅时,总有人因为想法不同,自动退出闲谈的小群体,专注买卖去了。
但单昀寒不以为然,半天都缓不过神。
没想到,魔界中还有人能为曾经的自己说上几句,尽管骂多于夸,可冰封许久的心总算是被这三言两语捂热了些。
该说谢谢的,是他。
不知何时一个冷面少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单膝半跪着严肃道:“单大人,恕属下无礼,情况紧急,请跟属下回去。”
不止是其他人,就连单昀寒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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