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这和你之间所处的任何一个世界都不一样，也可以说，这是一个混乱的世界，人类甚至在这里没有一个立足的地位，所有的优越都被动物们取而代之。之前在野外抓捕你的是专业的关押流浪人类的机构，他们会在短时间内保证你的基本生理需要，并帮你找到新的主人。如果收容时间太长，他们会无声无息处理掉‘不被动物需要的废品’。”
“而后来的那只猫头鹰就不用多说了，在这个世界豢养人类的宠物都是上层阶级的动物，这也算是他们近段时间流行的风气，而玩物们更多的用处是彰显他们的地位。
“而这里，就是下层的动物们倒卖人类牟取暴利的一个据点。”
陆百川像往常一样，耐心地为他讲解世界的背景，但是在一旁的五号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他从来没看见老大说过这么多话，直觉老大不对劲得很。而且他们说的内容自己也都懵懵懂懂的，有些听不明白，只是知道这不是他该听的。
江憬对五号不是很放心，但是他尊重陆百川的决定，既然陆百川没有赶他走，那他也不提就是了。他在乎的其实是另外的事，他问：“你和他们有什么利益关系吗？”
陆百川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江憬和他上个世界遇到时的感觉不一样了，就好像一块温润的玉被磨出了棱角，但他也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终于变聪明点了。他们之前与我协商，把我卖到权贵家里，然后我再逃出来，帮他们短时间赚大钱，还可以反复利用，所以他们不敢动我，不然货坏了出不去。”
陆百川语气轻松，但他说的话却是在把自己当成不重要的货物，估算着自己的价值。只有这样才可以存活下去。
“陆哥。”江憬心疼得不行，语气软软地打断他。
“嗯？”陆百川耳根子一热，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江憬。
“不喜欢我这么叫吗？”江憬低头，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这也就是个常规称呼，不过他却觉得自己怎么叫怎么不对劲。
“不是。”陆百川毫不犹豫的否认了，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马上又沉默下来。
五号对他们的氛围莫名其妙，最后觉得没什么要紧的事，就自己休息去了，让他们两个傻子对着坐。
“陆哥。”江憬又叫了一声。
“嗯。”陆百川就老实应着，好像他无论叫多少次他都会答应。
江憬摸了摸后脑勺，拽着陆百川的手又往里缩了缩，动作遮遮掩掩。
陆百川好奇地看着他。
江憬用身体遮住手上的动作，他慢慢把手上的绷带解开，扣出了好几块小小的五彩斑斓的钻石。这还不够，他把钻石塞给陆百川之后，又从身上的各个角落翻出了各类拇指大小的玉石翡翠等珠宝，放在手里就快要堆出个小山。
“这都是灰鹰之前给我的，我都偷偷藏起来了，也许以后会派上用场。”江憬露出个腼腆的笑来。
“不错，值钱，这些都能换大数目。赶紧收起来，别被别人看见了。”陆百川难得夸了他好几次，被塞到他手里的宝石他也是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并没有任何据为己有的意愿。
“不不不，这些都是给你的。我想送给你。”江憬因为陆百川之前又俗又浪漫的直球给带偏了，现在想的也只是如何才能找出更多的宝物献给他。
献到一半，江憬又想起来已经被两人都忘在脑后的事：“你上次问我的事，虽然我......但是我觉得还是差一个明确的表态，我不想你再因此伤心了。”
“我愿意的。”江憬看着陆百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也喜欢你。”
陆百川活到快而立，第一次这么平白无故心跳加速得跟蹦极了似的，连手上的脉搏都能感觉到那种紧张地快要跳出身体的状态。
他低下头，看到了那些宝石上的血迹。一想想这个第一次见面还腌得跟鹌鹑似的人，现在能坚定地为自己和他一声不吭地迈过扎着碎玻璃和石子的路，把那一点点不起眼的珍宝带到自己面前，他就觉得又雀跃又心疼。像是小时候家里的小猫在外面跑了几个小时，拖着一条大血痕把捉来的鱼放到自己面前。
他看着江憬那双和小猫一样的明亮又温暖的眼睛，喉结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住了江憬，想用力又怕勒到他的伤口，最后只是温柔又克制地吻了吻他的头发。
“陆哥知道了。”
周围还有动物，他们倒是不怕动物们听懂人类的话语，只是担心会被发现有另外的企图，就并没有再多聊。陆百川让江憬午睡一会，说等会儿就叫他。江憬也因为腹部和背部的伤疼痛难忍，在陆百川的低声诱哄下很快睡了过去。
陆百川转身，手撑住身体往五号身边蹭，随后一把揽住五号。五号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最久，陆百川的一个举动他就心知肚明，微不可见地挺直身体帮陆百川把后面的动作挡得严严实实，让陆百川将自己手里的宝石都塞在后面的排水管与墙的缝隙里，然后用扑扑簌簌掉下来的石灰掩盖住。
而陆百川的手在遮掩它们的时候，无意间让藏在其中的金属光泽一闪而过。
在藏东西的时候，陆百川也不忘跟五号说着他的计划：“可能会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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