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憬绕过公司大门，绕过停在门口的黑压压的人群，从后门溜了进去。
生锈的铁门留了一道细小的缝隙，不是有心人根本难以发现。江憬轻车熟路地走过闪着幽暗绿光的安全通道，看到了工厂中被关在容器里的初代们，和站在黑暗中的几人。
“啊，你终于来了。”听到脚步声的姜后卿转身，笑着对江憬打招呼，他身边的人手里拽着的家伙也跟着转头，然后发出了剧烈的挣扎：“唔唔唔！”
“这是我们在路上找的，要混进来可不容易，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员工。”姜后卿似乎完全没有发觉自己是在绑架的错误行为。
江憬有所预感地走近，发现那个人就是范瞬悦。
范瞬悦瞪大眼睛看着他，又开始了一轮疯狂挣扎，一身骨头将姜后卿的手下都硌痛了。
江憬却一副似乎跟他半点不熟的表情：“这个人他父亲是初代的研究员，对待人家礼貌一点吧。”
姜后卿闻言笑眯眯地看了范瞬悦一眼，才摊手让人给范瞬悦松绑。
范瞬悦解脱后立刻缩到了角落，并且激动地大喊：“我靠！你妈的江憬！你他吗果然是个没良心的王八蛋！”
江憬右手的指头微微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对范瞬悦道：“安静一点，不要把前面的人吸引来了。如果你不愿意安静，那我就只好帮帮你。”
范瞬悦绝望地呜咽出声，又伸手拼命捂住自己发出声音的嘴，脸上的青筋都憋得暴起。
江憬不再看向范瞬悦，转过脑袋问姜后卿：“本源呢？”
“这不是该问你吗？”
“我推断，应该就在这些初代的身上，就是初代被销毁的原因，迭代是正常的，为什么要全部销毁？当时那些研究人员又为什么全部牺牲？背后的真相就是本源。而这个真相，我现在还没有问出来，不过线索就在他的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范瞬悦。
范瞬悦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江憬身边抱住了他的大腿：“求求你不要让我死，不要让我死。”
江憬笑了笑，蹲**来温柔地抚摸他的脸：“我知道，我知道，冷静下来，不是说了只是想请你说一说线索吗？不会有事的。”
他靠近范瞬悦，在他身边耳语道：“我跟红姐承诺过的，不会伤害你，你知道的吧？”
范瞬悦这才像吃了一刻定心丸，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他抬头傻愣愣得看着江憬。
“想一想你父亲生前说过什么？初代被销毁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范瞬悦张开干的起皮的嘴，哆嗦道：“我爸爸是程序出问题，突发事故死的，至少他们是这样说的。当时除了何玉，其他的研究人员都死在了事故里。”
“然后呢？你爸爸没有录下什么遗言吗？”
“没有……”
“那你小时候来过这里对吧？你见过你爸爸工作吧？你知道什么关于初代的秘闻吗？”
“我想不起来……我不知道！呜呜呜……”
“不要着急，慢慢想，”江憬面色柔和，语气却冷得吓人，“我相信你可以想起来的，对吧？比如初代的核心之类的？”
“！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初代是有一个主程序的！然后再将主程序复刻近每一个初代里，相当于主程序是初代的主机。爸爸还让我跟主程序打过招呼，主程序是有智慧的！”
“主程序？”江憬皱眉头。
姜后卿看着快要晕过去的范瞬悦：“看来这就是他知道的全部了，我们还得问一问另一位活着的何玉先生，才能知道真相。”
“你怎么……你早就知道初代的真相了？”江憬看着全程成竹在胸的姜后卿，突然明白了什么，皱眉问，“你在试我？”
“毕竟不打无准备的仗嘛。何先生早在许久之前我就已经问过他了。只不过令我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每次我的计划都会被夏远抢先一步，我也不是否定夏远的能力，他肯定也不愿意露出这些端倪的，只不过造梦者的主旨会是你们暴露——不能见死不救。”
“我本以为你会为了你的男朋友做任何事，看来不然。”
江憬似乎也早就料到被揭穿这一幕了，毕竟碟中谍也不知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他十分平静，面无表情说：“有些原则和底线，他也不会愿意看到我踏过的。”
“那就没办法了。”姜后卿笑起来，“那就请你，去启动主程序吧。顺便说明一下，当时为什么那么多人牺牲，为什么会突然取消使用初代的律法，开始销毁初代，是因为左派派何先生将主程序改成了攻击模式，初代们攻击了人类，所幸范围不广，被偷偷瞒下来了。不过左派的计划还没有完成，所以还安排何先生继续潜伏，等到后面能够真正实现销毁仿生人的一天。所以——你现在要去启动的，是武器，所有工厂里的仿生人，有可能会醒来攻击你，我们和你的这位朋友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希望你们俩都能好好活着。”
姜后卿抬手让手下撤退，范瞬悦也被拖走，他的眼神看上去快崩溃了。江憬对他打手势让他安心。
他看了看时间，毅然决然地转向那一台蒙灰的仪器面前。
虽然江憬不曾接触过这台主程序，但是经年累月销毁初代让他知道了上面面一些指标的按钮的意思，启动它也是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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