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涵倒也淡定，听了李航这无理的要求竟然点了点头，说了个“有道理啊。”
穆小央口嫌体正直地往前挪了挪。
“那我们赌什么？”李航又问。
“你说。”卫涵眯着眼，深邃的眼眶看不出其上带着的笑意。
“就赌——”李航转过半个身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一边的穆小央，低声道，“谁输了，谁就退出。”
卫涵低笑了起来，就连“行啊”二字也带着笑意，但其中丝丝缕缕的不屑让李航莫名的有些心慌，可眼前的人——李航又想，之前自己还从他手中赢走过股份，何况现在这对自己明显有利的境况？
穆小央没听清他俩的对话，又往前挪了点，再一想，干脆坐到了篮板下面。
李航拍了两下球——只要转身，然后上篮，很轻松的，他告诉自己，手上动作了起来，可刚运了两步，被旁边杀过来的卫涵劫走了球。
卫涵朝他笑着，牙齿白的晃眼，还没等李航看出那笑中蕴含的意味，他就一个假动作虚晃一枪，稳稳地进了一球。
好像耍李航玩似的，卫涵捡了球开始带着李航在场上兜圈，又在他体力不支的时候进球，把人气红了眼。
穆小央被卫涵逗乐了，怪不得觉得眼熟呢，这不是他惯用的招数么，先让人放松警惕，再攻其不备，以“弱”胜强，让对手怀疑人生。
他天马行空这会儿，卫涵又进了个球，三分，篮球砸到篮板上重重的一下，接着利落的入筐。穆小央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头顶的篮板。
卫涵忽然生出了几分后怕，他不该投这个三分的，小孩就坐在篮筐底下，万一没投中砸了小孩可怎么办。
他这么一犹豫，李航趁机拿上了球。经过这么一会儿，他已经认识到了卫涵的不好对付，也有些后悔自己提出的赌注，但他还有希望。李航看了一眼远方的篮筐，还有正在全速朝自己奔来的卫涵，没时间了——
篮球脱手而出，朝着篮板底下的穆小央直直飞去。
卫涵预估了一下篮球的飞行路线，原地一个刹车跳起来拦球，但李航扔球时有些紧张，抛得实在太高，他只手指碰到一点儿，篮球微微地改变了一点儿方向，气势不减地朝穆小央飞去。
“砰——”篮球落在了穆小央身边，砸落了李航开场时放在那的手机。
卫涵松了口气，小跑过去，“没砸到你吧？”
穆小央摇了摇头，“没有。”一只温热的手掌盖到了他的头上，像是预先温习了很多遍似的极其顺手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卫涵低沉的嗓音隐隐藏着怒气，“那就好。”
卫涵回到场中，穆小央把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
被设置了抬起自动唤醒的手机不受控制地亮了屏幕，清清楚楚的，提示着李航新来了两条消息。
[微信消息]超级文娱：ok，收到了哥。
[微信消息]超级文娱：明天保证全市都知道。
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穆小央心道了一句，把手机放回原地。
卫涵盯着场边因为差点砸了穆小央而有些后怕的李航，他本来是不介意陪李航慢慢玩的，但现在……
明明还是那个卫涵，气势却瞬间惊人，李航有些慌，不知道面前的人是怎么了。
卫涵算不上职业选手，但他的速度和灵活性都远在李航之上，收了那分玩闹的心之后更是犹如利刃出鞘，一连进了几个球，几乎无视了李航的存在。
八比九了。李航根本碰不到球，脸色难看极了。
卫涵又一次得球，穆小央激动的脸色红扑扑的，嘴也不受控制地傻笑着，为赛点的到来欢呼雀跃！
篮球顺利入筐，九比九。李航心如死灰，卫涵过去要捡球，忽然一个苍老的男声从篮球场门口响起：
“李航！我可算把你找见了！”
场内三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来人头发有些发白，脸上褶皱横生，人干瘦干瘦的，手上和脖子上却不嫌重得带着金项链和金手链，一副暴发户样子。
穆小央愣了一下才认出来，这不是穆恩吗？
穆恩没注意到坐在篮板下面的穆小央，他直冲李航便奔了过去，“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给钱！”
李航万万没有想到穆恩竟然会追到篮球场来找他，一时也僵住了，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穆小央，生怕穆恩说出什么揭了他的底的话来，推搡着他出去，“咱别在这说，别在这说。”
穆恩常年在乱糟糟的厂子里打牌，嗓门大如洪钟，他瞥了一眼和球场上的卫涵，以为是李航的朋友，故意扯着嗓子喊：“怎么了！我就要在这说！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小瘪三，我就要让你朋友知道知道你真正的样子！”
李航也不是什么沉稳性子，听穆恩骂他瘪三，一下被呛得一下上了头，“我什么样子，你看看你什么样子！从监狱里出来你赚过一分钱吗？不都靠吸你儿子的血！你还有脸说我！”
他一边骂，心里一边得意，觉得自己给穆小央找了场子。
卫涵把球放在一边，走到了穆小央面前，替他挡住了视线里的穆恩——打从这个老头出来，小孩的脸色就一下难看了不少。
“你少给我提那个白眼狼！”穆恩气得脸上松松垮垮的肉像是挂不住似的，随着脸上的动作左右摇摆，他指着李航，“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上一回我是怎么进去的，还他妈不是那个白眼狼举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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