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被窝里醒过来。
浑身上下痛得难受，这特么就是被雷劈的感觉吗？
我撑着坐起来，眼见章邯就在旁边却不帮我，恼怒之下毫无涵养地骂道：“你特么倒是搭把手啊。”
骂完就见章邯的脸色变了，不是被骂后的怒气，反而是一副十分欣喜的样子，一度让我觉得他可能是个疯子。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好奇地整了一下枕头，往上靠去，“我睡了多久？”
章邯没有先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问我道：“你是……白楚楚吗？”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老子是晓梦。”
章邯微微一愣，随即又笑道：“不，你是白楚楚。”
我寻思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他这段话的含义，正垂着眼想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头顶传来一阵暖意。我抬眼，发现竟是章邯将手按在我的头顶。
这是什么，摸头杀吗？
我挥了挥手将他的爪子打走，气呼呼道：“你少占我便宜。”
章邯笑出了声，伸出手指戳在我脸上，在我还没有能反击的时候，迅速将手收回。
我被他的幼稚行为惊得头都要掉了，这会儿的章邯好像有点问题，我怀疑他傻了但我没有证据。
章邯正了正色问我道：“你还记得晕过去之后发生过什么吗？”
我心说我都晕了我还能记得什么哦？于是就道：“什么都不记得了啊，是出什么事了吗？我说胡话了？”
章邯看了我片刻，最终转过身去，道：“没有。”
他的这个反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估摸着他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大好说，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追着他问下去。他毕竟经历了前后两世，心思深沉一点也是难免的，这种人多半吃软不吃硬，等时机成熟或者他想告诉我的时候，我自然会知道的。
我俩沉默了片刻，章邯才又道：“军医检查过了，说并无大碍，休息两日便好。”
“麻烦了。”我点了点头，“话说回来，这两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关于东郡这边的情况——我走的这些日子里又出什么变故了吗？”
听我问起东郡的事情，章邯才又转过身来看向我。
“变故倒说不上。”章邯面色平静地坐下，“是关于掩日的身份。”
我吃了一惊，之前听章邯说，掩日在东郡隐藏极深，身份必定比惊鲵更让人意外。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了。”
章邯点了点头，道：“我在醉梦楼遭人袭击，来的就是掩日。”
“说起这个醉梦楼。”我十分不满地打断他，“你好歹是重生的人了，怎么还是一点防备都没有？明明知道会出事，居然还敢只身赴宴？”
章邯无力地笑了笑，道：“我之前也说过，既定的事情无法改变——前一世发生过的，我都无法改变。我能做的只是顺应前一世的过程再走一遍，把所有人的结局也都再看一遍罢了。”
“不会。”我的话坚定又快速，完全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章邯被我的语气惊了一惊，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于坚决，于是挠了挠脸，“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曾经有人和我说，我们的命运是被设定的，可我偏偏不想按部就班，我只相信人定胜天。”
章邯的目光中还是有疑惑的意思，他思索了片刻抬眼看我，问道：“人定胜天？可有时候，天道的力量根本无法违抗。”
“什么狗屁天道。”我翻了个白眼，“如果有那个时候，我一定要这天道也为我而改！”
*****
先前扯远了，章邯又和我说回掩日的事情。
掩日的身份说出来的确会让人觉得惊异，因为他竟然是一开始就已经死去的田猛。
田猛的死和神农令的出现一样是农家争端的开始，如果说神农令挑起的是所有人的欲|望，那么田猛的死则是让六堂瞬间分成两派。
一派是以田虎为首的田氏一族，另一派就是朱家为首的外姓。分成两派之后农家各堂之间的战局逐渐白热化，虽说是两派四二开，但是实力却基本相当，如果真的硬碰硬的话，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
而这极有可能就是罗网想看到的结果。
农家作为江湖上势力最大、弟子数最多的门派，如果要正面硬打的话，就算派帝国精锐也需要花上好些功夫，但就如红楼梦里的四大家族一样，从内部的腐败才是最致命的。
内斗分崩离析永远比从外部瓦解要容易很多。
所以罗网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也是无可厚非了。
这么说来田猛的身份就有两种可能，第一，从一开始他就是罗网派到农家的人，第二，他是半路叛变的。
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不大，毕竟他是田氏一族最有威望的人，也十分有可能继任侠魁之位，他没有必要为了看不见结果的事情背叛他的家族，所以我觉得田猛应该是罗网派过去的人。
我想了一会儿觉得有没想明白的地方，就问章邯道：“这个田言是惊鲵，田猛是掩日，难道罗网喜欢上阵父子兵？”
章邯摇了摇头道：“田言和田猛并无真正的父女关系，而只是上下级，掩日只是假扮了田猛。”
我问：“那真的田猛呢？”
“真的田猛已经成为躺在灵堂里的尸体了。”
“所以说。”我明白过来章邯的意思，“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既能挑起六堂的争斗，又能让掩日完全从田猛的身份里脱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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