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瞒的回答让叶忏心里挺不是滋味。
心生惭愧之余他又很喜欢李小瞒这样的性子，他喜欢和性子豁达通透的人打交道。
李小瞒若不是个女子，叶忏倒是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有了！”叶忏坐在驴车里凝思苦想了半天终于被他想出个点子来：“哎，你别做小生意了，为了三瓜俩枣的银子混个奸商的名头，犯不上！”
李小瞒回头看了他。
“爷看你脑袋挺好使，算账记账是一把好手。”说着他笑了下：“嗷，爷忘了，你不会写字，记不了账。”
“不过这也不是大事儿。”叶忏自认为想到了个绝妙的好主意，拖拖拉拉地凑到李小瞒身边说道：“你给爷当管家婆子吧？进了爷的将军府，你们母女这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了！你说好不好？”
李小瞒看怪物似得看了他一眼，脱口而出：“好个屁！”
先不说别的，光是‘管家婆子’这四个字就让她想把叶忏掐死！她还是个没出阁的大姑娘呢，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婆子了？！
“呵呵！呵呵！”叶忏笑了，扶着车厢坐在李小瞒身边他用肩膀撞了下她：“心胸要开阔些，你不就是说过将来拄着棍子要饭也不进爷的宅子吗？那不过是句玩笑话，你看，爷都不记着这事儿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呢？”
李小瞒瞪了他一眼：“叶大人，您是堂堂的镇国将军，身边用的人怎么着也该是名管事，跟着个管家婆子成何体统？！”
叶忏一怔，抬手挠了挠头皮：“也对……”
“要不……你去伺候我娘吧？”转眼他又有了主意：“我娘常年吃斋念佛，脾气最是和软，你伺候她……”
“我自己有娘伺候，没工夫伺候旁人。”李小瞒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我这一生，不管多穷多苦，都不会为奴为婢。”
“你这脾气啊……”叶忏摇头叹气：“好女子必要言娴淑德，和顺温婉，这样才能讨人喜欢……”
李小瞒没搭理他，心道：这个人怎么那么讨厌呐？我不爱听什么话，他就挑着说！
“不过，脾气这东西不好改。”叶忏自顾自的说了半天，发现李小瞒对他始终是爱搭不理，他意识到大概是自己说的话让她不爱听了，于是又说道：“爷这些话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个男子，脾气刚烈些自是好的，可你是个女子啊，还那么大岁数了……”
驴车缓缓地停在了路边，李小瞒跳了下去，转到另一边把叶忏拽了下来。
“慢点……慢点……”叶忏大呼小叫地站定，他两手抓着李小瞒的手臂四下张望了一番说道：“还没到呢，你让爷下来干嘛？”
“你说话我不爱听。”李小瞒把他的两只手用力扒拉下来，她坐上驴车调头就走。
叶忏瘸着一只腿在原地转了个圈儿，眼巴巴地看着驴车转眼就跑得没了影儿。
他愣了好一阵才说道：“我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又把她得罪了……”
……
走了两条街，李小瞒让驴车放慢了速度，她挪动了下身子，发现身上还披着叶忏的斗篷。
“吁……”她停了驴车，侧头在斗篷上闻了闻，那上面都是叶忏的味道。
不是熏香而是跌打药的味道。
李小瞒没犹豫再次调转了方向原路折了回去。
“李姑娘？”叶忏连窜带蹦地没走出多远就听见了身后的声音，他摇摇晃晃地站着回头看见李小瞒就笑了：“来接我的？”
李小瞒下车才走到他面前，叶忏赶紧伸手抓住了她的两只袖子。
“松手。”大晚上的，路上行人不多，李小瞒一开口说话才发现声音格外的大，她压低了声音又说了一遍：“松手。”
“爷脚疼，走不了道。”叶忏闻言非但没松手反而挎住了她的一只手臂：“你不能把爷扔路上。”
手臂腾出一只，李小瞒不声不响地把斗篷给他披上，又默不作声地扶着他坐上了驴车。
“哎……”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一句话得罪了她，叶忏忍不住问道：“你给爷说说，我到底是哪句话得罪你了？”
李小瞒从怀里摸出折扇和瓷瓶反手一丢，两样儿东西准确地落在了叶忏的怀里：“十八岁就是老姑娘了？嗯？并且我脾气很好，有的是人喜欢！”
原来如此……
叶忏恍然大悟，他点头道：“爷就挺喜欢你这脾气，像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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