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张允文和付世轩把笔录换着看了看。
“两个人都承认是自己杀的人,而且都声称是独立作案。”
“但是居瑾川只说他把人丢进了垃圾桶。”
“我来了,”赵公鸣拿着新鲜的鉴定报告跑来,“根据足迹鉴定,橡胶厂荒地抛尸的只有一个身高在一米六左右,体重52-55公斤的女性。”
跟这俩孩子都对不上。
“还有同伙?”
张允文特别想收回自己对这个案子只属于中下等难度的评价。
“把俩人放一块审吧,让他们自己先串好口供再说别的。”
居瑾川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刘名涵走了进来,在他旁边坐下。
两人什么话也没说,目光交汇间,各自泛着意味不明的光。
付世轩拿过谭臻的笔坐在一旁,问道,“八月二十七号晚十点半,你们在哪,你先说。”看向居瑾川。
“在家。”
“你。”
“在他家。”
居瑾川闻言瞳孔微缩,依然低着头一动不动。
“在家干什么了?”
居瑾川僵直着脖颈,“把王瑞华杀了,处理过程我跟你们说了。”
“你呢?”
“人是我杀的。”
室内响起冰冷的敲击声,那是圆珠笔不耐烦地敲在桌上的声音,“你们谁在说谎?坦白的话,还能争取从宽处理,如果坚持不说实话,我们也没办法。”
刘名涵开口道:“是我。但是我做完就走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知道的,居瑾川把自己晾在衣架上的校服摘下来让她换掉,她那个时候完全呆住了,提线木偶般一令一动,甚至换衣服的时候连避嫌都忘了。
付世轩看向居瑾川,“你说。”
“我把现场打扫了一遍,把尸体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具体的跟你说过了。”
“所以你有没有参与杀害被害人的过程?”
久久的沉默后,倒是刘名涵开了口,“是谁做的就是谁做的,你没必要替我承担这个罪名,我根本不领情。你想扮演个多情英雄的角色,有经过我的同意吗?你不觉得恶心吗?我让你给你做这些了?拜托,你的行为只能感动你自己,我只觉得你给我添麻烦!”
如此尖锐刻薄,居瑾川听来更是字字诛心,少年人强烈的自尊心顿时腾起,逐渐演变成了愤怒。
刘名涵不依不饶,“清醒点吧,别以为自己生活在电视剧里,觉得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我也喜欢你?或者因为你没有主动告发我,帮我处理现场帮我脱罪我就对你感激涕零恨不能以身相许?呵,别做梦了,因为你妈,我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说实话,如果不是我知道我肯定打不过你,当天晚上我同样不会放过你。”
居瑾川冷冷道:“你别说了。”
刘名涵笑得有点惨然,“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就这样吧,别再撒谎了。”
张允文在监控室注视着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居瑾川总在无意识耸动肩膀,这又加深了他的怀疑。
赵公鸣拎着一个证物袋,不敲门直接进来了,“到处找你找不着,给你,你要的东西。”
“血液残留确认了吗?”
“是居瑾川的。”
张允文点点头,放心地推开门,“带走,给他验伤。”
居瑾川一听就炸了,“验个屁!你们别动我!”
张允文从物证袋里抽出一把刀,居瑾川看见那把刀时顿时停止了挣扎。
“眼熟吗?”
居瑾川还是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上面的血液残留已经能把你们钉实了,我让人验伤是帮你们,不说实话的后果只能更糟。”
居瑾川轻蔑地笑了,“帮我们?你说的好听,你是干什么的我们不知道吗…”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可是眼看就要两头落空,你还执着什么呢?要是自己一个人就算了,谁还没中二过呢,可是搭上人家姑娘,你好意思么?”
居瑾川抬眼,心绪游移不定。许久,才道:“清理现场的部分,我没说谎。”
“但是?”
刘名涵无可奈何地发声:“你非要把咱们俩都搭进去……”
“让他自己说。”
“那天晚上,我因为回宿舍晚了,宿管不给开门,就回家住。十点半,有人敲门,我当时就在客厅坐着。我没想到是刘名涵,刘名涵估计也没想到我在。她想…”居瑾川说到这突然卡了一下。
刘名涵接下他的话,“想杀了那个女的。”
居瑾川回头看了刘名涵一眼,喉咙一哽,接着道:“她刚进门我就感觉不对,下意识过去挡,但是那一下还是把王瑞华砍伤了,她大声喊人,让我报警,我看她夺了刀,就要去砍她,所以我拿起了一旁的水果刀,刺向了她……”居瑾川不说话了,但是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是这样吗?”
刘名涵艰难地开口,“是,但是起因是我,我负全责。”
张允文问刘名涵,“你带的刀呢?”
刘名涵看向居瑾川,后者回答道:“我给埋了。”
居瑾川埋了刘名涵的刀,却把那把随手抄起的水果刀擦掉指纹连同尸体装进了皮箱里。
他本以为第二天就会有人问起,没想到几天之后,他才在警局见到了那些残缺不全的尸块,那时他就知道他还有机会。
办公室,几个人围坐一圈,付世轩把几份笔录丢在桌上,“互相作证,没有意义。”
“我知道。”张允文知道最后一份笔录,虽然他们看似没有串供可能,但是没有实际的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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