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姐送掉了礼物,一身轻松,甩着手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家。
“妈?”
听见他喊她,她抬头:“啊!怎么了?”
“张主任怎么样了?”
苏子川撑在阳台上看她。
“他回去了。”母亲回头看街道,又抬头鼓着腮帮子质问他:“你又对他做什么啦?!”
“没做什么呀。”苏子川笑起来。
“欸。”母亲叹气,“你们张主任这次来过,可能下次就没机会了。”
“以后想见他,有的是机会。”
母亲原本有点失落,听闻这笃定的话语又抬起头:“真的?”
当然,你可别小看你的儿子,我要把他拖回来给您当媳妇的。
“哎呀我下次给他做川菜!看来他也不是很喜欢吃清淡的嘛!”
做了很多清淡的小菜,也就看他扒拉了几筷子,就去吃肉去了。
“他什么都吃,就是什么都挑。”
他从厨房阳台爬出来,沿着狭窄的楼壁走,他妈抱住头,咚一声,他从上面跳了下来。
苏子川拍拍手上的土,叹气:“是个挑剔的人啊。”
“挑?你妈那年大饭店做主厨我什么挑的人没遇到过?搞不定一个张主任?”
他妈没回家做家庭主妇时,真的是做主厨的。厨师这个行业女孩子不受欢迎,到处被男人排挤,有同行,也有顾客,当时可也是解决得上好呢。
苏子川笑起来:“那就劳烦母亲大人了。”
“你呀!”妈妈点了一下他的头:“好好学习,搞关系的事儿,让我来做啦!”
那边开心地笑了,这边张思竞回到家,恍恍惚惚地把罐子放到厨房柜子里。家里也开了空调,很凉爽,四周的古画上那些草木叶子也开始摇晃起来似的。他头疼,撑在墙上缓了一下,然后蹲在柜子前找药。
“怎么又头疼啦?”
母亲娇嗔着走过来了。
“今天去家访,脑袋疼。”
“谁啊?”
“一个普通学生。”
张思竞掩饰着。
“那下午我们自己上去吧,你在家休息。”
妈妈遇见了新的姐妹,要去山庄里一起学琴。妈妈靠过来,蹲下去和他一起找药,她的手指碰到他的。张思竞心里一动,心里脆弱情绪涌出来,缓缓抱住了她。
“妈,我不想出事。”
妈妈愣了下,也抱住他:“在家里,就不会出事。”
嗯。他点头。
“怎么了?”
“想了点事。”
他还是回避着。
“你脑袋疼,别想了。淡了就过去了,伤口会好的。”她亲了亲他的脸:“再说,有我,你伤到哪儿了?妈妈给你摸摸。”
张思竞抬头看钟,推他们:“快去吧,时间到了。我去睡个觉。”
看他那忧伤从不藏,心事也从不轻易说的脸,他妈妈担忧地望着,不知道说什么。他爸走过来,妈妈站起来,拉了拉他爸的衣袖。
张思竞接连催,把他们一起催走了。
他们走了,他好像清净了点,侧着身窝在沙发上,给学校里打电话请假。校长问怎么了,张思竞这些天来身心的疲惫全都溢出来了,也不想编借口,只说不想来了。校长也不深挖他,只是说,好,你休息,我让胡主任代你。
放下手机,环顾家中四壁,张思竞鼻子抽,又想哭了。
想起苏子川说“我要带你回家”,回什么家?
真当世界开明,他带个什么蛤蟆回家,他妈都能接受?
宁愿是蛤蟆呢,蛤蟆没有脸,张思竞哪能不要脸。
他能有什么家?除了自己的这个家。
他去他家,当客人还行,真要挤进去住?
要点脸吧张思竞!
长点猪脑子吧苏子川!
一个人,生活的好坏除了自己把握,什么时候能指望别人呢?
你怎么知道别人的心好的坏的?
他难道还没被谭正飞整够吗?
你想进谁的家?谁会相信你?
好你个张思竞,四书五经礼义廉耻全白学了?
家,那么私密,那么重要的地方,是家人,才能在一起。
他有什么资格进他的家?
凭他说的那点喜欢?
我连个客人都做不好。
你我分明又没有血缘关系。
求你不要喜欢我了。
我不害怕你伤害我,你不是谭正飞。
可你分明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张思竞捂着头,好难过。
他真的害怕。
害怕他说的是假的。
或是害怕不长久。
在楼下站了半天了,他妈很担忧地向上望,他爸安抚了一下她的手。
张思竞就闷在那儿伤心着,过一会儿,他爸又上来了,说是忘了东西。他在家里找,从客厅绕到厨房,又从阳台绕回来,张思竞还抱着头坐在沙发上。
“到底怎么了?”
他爸问,却又没想他回答:“你总该去外面走走,不要闷在家里。”
张思竞摇头。
“看你妈妈都会去找些姐妹学古筝学琴这些,你若是心烦,可以去学点其他的。”
他也不说话。
他爸妈觉得他怪怪的,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他这阵子突然回这边家里来,没在学校那边呆了,回来也傻乎乎的,空余时间也不出去,推掉了一切应酬,缩在家里,说处理什么,但他一天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处理的事儿大概就是发呆。他们也没管,以前张思竞也总这么隔三岔五忧郁一番,排解两天便好了。他们每天让他吃得饱饱的,然后去做自己的事儿了。
骑骑车,爬爬山,学学东西,享受人生。
张思竞抬头看着父亲,父亲知道他有事,停在那里等着他说话。张思竞眨着眼睛,一脸淡不可摸的忧愁和不安:“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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